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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場歌仔戲]悍動天下

看完這齣戲幾天都沒時間上來抒發一下,總算抓到空檔可以來唉一唉。 春美歌劇團難得北上巡田水的作品《悍動天下》,還真的是給它來巡田水捏,比起13年的《愛情的書僮》,不得不說,《悍動天下》的製作也太……隨興也隨意了吧! 首先,要吐槽讓人看了很分裂的劇本。上半場與下半場很明顯的拼湊感,就像是兩種不同材質的界面硬被拼湊成一塊,讓人一眼就看出差距與斷裂。無怪乎很多人都說根本就像在看兩齣戲。上半場的第一場開場戲,悲情的讓人嚇了一跳,看戲的我還在想,這齣戲是從房玄齡臨終開始倒敘嗎?又看了一會兒才覺得不對勁,原來是房玄齡染了怪病,與妻子盧氏情深義重的在話別。編劇應該是想讓房氏夫妻在這種淒淒慘慘的情狀之下,一則凸顯兩人情深,二則刻畫盧氏烈性與不願再嫁的決心,這個開場雖說令人有點驚愕,倒是完全貼合太平廣記中的記載[1]。 但是,為什麼接下來第二場戲到上半場結束,整齣戲走向與劇名《悍動天下》完全脫鉤,劇本一整個大歪樓,歪到隋唐演義之李世民得天下,也有朋友說,這幾場可以直接更名為玄武門之變。然而,不論是怎麼歪,可以明顯感覺到戲的調性與第一場完全迥異,並且民戲的既視感相當重,有一種自己身處有冷氣的場域看外台戲的感覺。並且,從第二場開始,連續三場戲的敘事腔調完全走古路戲的路數,除了男二號李世民一直發聖光之外,即便是掛男一號的房玄齡也很沒存在感,其他的出場的角色也相當平板,太子建成與齊王元吉就是一對小雞肚腸且要陷害手足兄弟的渾蛋、長孫皇后出來秀一下戲服就閃退、尉遲敬德和程咬金除了武戲之外沒有鮮明的記憶點(雖說程咬金一看就頗有喜感,但這不是角色的記憶點吧!)。看到這邊就只能安慰自己,房玄齡的扮相真帥氣,即便是會走動的人型立牌也是養眼帥氣的立牌;第四場的武戲,演員們相當認真,尤其是飾演秦王李世民的何佩芸,一連劈腿多次的作工,實在是很有誠意。一直到中場休息,我都很納悶,這齣戲到底是悍動哪個天下啊?(這也是同樣看戲的許多朋友心中的疑問) 中場休息結束之後,下半場的敘事風格再度一轉,下半場與上半場的第一場戲應該是新編本子,第二場到第四場是古路戲。但是,既然要成其為一齣戲,為什麼不好好調勻整齣戲的敘事風格與味道呢?上下半場明顯的斷裂,其實對看戲的觀眾來說,不只讓人摸不著頭,也是一種觀賞的干擾。不過,還好下半場總算回到劇名《悍動天下》了。看下半場時,倒覺得劇情與橋段的鋪...

[劇場歌仔戲]芙蓉歌

一心於2015春天藝術節搬演的《芙蓉歌》,改編自張曼娟1994年出版《鴛鴦紋身》的同名小說〈芙蓉歌〉。對原著小說,我早就爛熟於心,所以得知一心要改編成歌仔戲版的《芙蓉歌》,心中委實期待。對我這樣一個原著迷來說,一心的《芙蓉歌》某種程度大大的滿足了原著迷的情感偏好。 原著影響力無所不在 在提原著影響力之前,先提一個有趣的巧思,劇中雙男主的名字,王庭飛與柳筠卿,恰好是原作唐傳奇《華州參軍》作者的名與字拆解而來,原作作者溫庭筠,字飛卿,編劇甚具巧思的將這個名字拆解重組,成了劇中雙男主名字。這份巧思不只將原作作者溫庭筠名字置入,還有向唐傳奇致敬之意。 原著的影響力幾乎無所不在,首先,是舞台設計與影像設計,《芙蓉歌》的舞台簡單寫意,單看稍嫌單調,但搭配上極富水墨意趣的投影影像之後,乍看簡單的舞台立刻就多了寫意的意境。水墨畫般的影像與舞台,宛如原著描摹的情境氛圍的再現。於是,第一場戲男主角在晨曉時分策馬來到曲江,並且在漫天荷花競麗的荷塘中與女主角芙蓉初次相遇,就從紙上躍上舞台。劇中幾場重要的場景,不論是淡遠優雅亦或是工筆華麗,影像的設計都能恰如其分地將場景情境做到寫意的描摹或借景寓情的烘托。 原著影響最鉅的地方,莫過於劇本。《芙蓉歌》一劇幾乎沒有更動原著主軸,並將原著小說中的「愛情」描摹具象化,小說的文眼同時也是全劇核心精神也通過女主角芙蓉之口娓娓道來:「你是肥沃的土壤,我卻逐漸枯萎死去,因為我是一株芙蓉,而他是溫暖的水澤。」由此可見編劇對原著的喜愛程度。劇本著力之處都在如何把原著沒說清楚或語帶朦朧之處加以凸顯輪廓,填充血肉。其中著力最深的是女主角芙蓉的母親崔夫人與雙男主之一的王庭飛這兩個角色。 原著中,僅描述女主角芙蓉之母崔夫人因為女兒的曲江邂逅恰好與自己年少的戀情相似,再加上慈母護女心切,為了成全女兒的戀情只好以攀誣的方式誣賴女兒指腹為婚的王家兒郎,並藉此要求退婚。而一心的《芙蓉歌》則給了崔夫人從反對女兒到成全女兒這段心路歷程完整的轉折,從少女情事的回憶,帶出了崔夫人當年也曾落入和女兒芙蓉一般的情境。面對幾乎複製自己少年經歷的女兒,崔夫人怎麼捨得女兒經歷與自己相同的遺憾。因此,只能成全女兒的戀情,辜負一直以來侍己如母、待女如珍寶的姪兒。然而,崔夫人雖說成全女兒,但昧著良心誣陷向來純良正直的姪兒仍舊難逃良知的責難,戲中特別著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