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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顯示的是 3月, 2014的文章

[劇場歌仔戲]元和劇子-越

是超越?是跨越?是越界?究竟越過了什麼? 周日看了元和劇子的第二號作品《越》,很早之前,從這齣戲的文宣面市之後,從劇名到海報,都透出一股讓人摸不透的感覺,很難知道這是一齣述說什麼內容的劇作,也很難猜測這是一齣什麼類型或風格的歌仔戲。 隨著演出的腳步日近,各項文宣透露該戲最大的訊息便是,《越》是一齣“禪風新武俠”的歌仔戲。於是,在踏進劇場前,即便對於禪風會如何表現不甚了解,但對於“武俠”卻已經有了一些既定的想像,帶著這樣的想像,我坐在劇場內,等著戲開演。 然而,此劇從一開演,讓我有一種非常深刻的感覺,我彷彿是坐在大稻埕劇院看大愛台的菩提禪心。不過,即便是帶著宗教教化的戲劇,也可以編排演繹的細膩動人,所以,在序場堪稱考驗現場觀眾耐性的漫長梵音過後,我把自己原先對這齣戲“武俠”的預想拋開,讓自己順著戲劇的走向,看完全劇。 落幕之後,對於《越》一劇,我第一個想法是,這是一齣意念先行,以戲劇為手段、教化為目的的歌仔戲作品。 《越》的劇情相當簡單,宛如從宗教經典剪裁下來的勸世恆言,劇中三位主角,不論是無法克制貪嗔癡各種慾念而背心魔所苦的吳光、天性樂觀善良對於所有不分善惡的世人充滿救贖聖光的陽月,乃至於重男輕女無知盲昧的自私婦人陽母,都像是遵循著教化信條打模而出的樣板人物。這三位要角,在劇中的每一個反應、每一段對白、每一種情緒,都缺乏人性複雜的轉折。正因為角色樣板如符號,所以由角色開展而出的情節與橋段就充滿了教條式的理所當然。 劇中每一個出現的人物,不論主角或是群戲的龍套,都是依循教化信條打造出來的,所以,他們被過分簡單地化約成教化的符號,於是好與壞、善與惡、光與暗都是可以一分為二的涇渭分明。 全劇的戲劇結構也為了所要傳達的教化信條而公式化的套樣劇情,從序場到尾聲,被簡單化約到可以一言以蔽之。然而,當一齣戲可以被如此簡化的“一言以蔽之”,戲劇的本質可說是蕩然無存,一齣只有意念與教化目的卻少了戲劇本質的“戲”,在我看來,很難說是一個成熟的作品。 再者,若真要以戲劇作為教化的手段,如此簡單化約的符號人物、沒有懸念的公式化劇情脈絡,如何真正扣動人心,又如何真正產生共鳴?《越》一劇最大的硬傷在於完全體現不出人心複雜向度與人性深刻描摹的角色設定,於是,劇中人物所言所行、所思所慮經不起人性的推敲。經不起人心的揣度,欠缺

[劇場歌仔戲]台灣國際藝術節-狐公子綺譚(唐美雲歌仔戲團)

印象中,我已經很沒有看唐團的戲如此開懷了,狐公子綺譚是我近幾年的唐團觀戲經驗中最愉悅的一齣戲。 興許之前看了TIFA的另一齣戲孽子,讓我在看狐公子的時候頗有感觸,這兩齣戲對我來說,都有跨界的質素在其中。孽子是大張旗鼓地打著跨界之名,然而,全劇我只見各種表演風格在舞台上各自表述,即便被蓄意的擺放在一個舞台上,仍舊水是水、油是油,完全不見融合為一的安排;反之狐公子,是傳統戲曲歌仔戲,卻在音樂上自然地融入西洋音樂與音樂劇的元素,這一點,讓我在看戲的過程忍不住微擺身體,有一種想起身舞動的衝動。另外,劇中幾段群狐起舞的的片段,也讓我在看戲的同時想起了音樂劇「貓」。然而,音樂舞蹈的跨界元素,在我看來沒有混淆了歌仔戲的本色,反而讓我看見了歌仔戲依舊生猛且兼容並蓄的劇種特質。 狐公子這齣戲,我的喜愛的程度,上半場>下半場。如同節目單編劇施如芳所說,希望透過“狐公子”一劇以「人狐戀」勾掘歌仔戲的「情色之身」,上半場由錦上花率領的男狐們高喊著「解放女娘」似乎就開門見山地點出施編在節目單所言的戲之初衷。於是,當劇情鋪陳帥氣的狐奇被指派去解放歐陽小姐、瀟灑的狐巧則去顧陳夫人這一攤,我覺得是貼合編劇自己對這齣戲的設定的。 這一段以解放女娘為手段的戲劇安排,在我看來確實觸碰到女性的情色想像。在那個禮教大防高過一切的時代,女性不論未嫁亦或出嫁,都不被允許去認識被禮教壓抑下的“另一個自己”。即便,我們都知道過去女性的嫁妝壓箱底是一冊春宮畫,然而,習得這些男女之事,為的是“敦倫”,敦從“男女大倫”,男女之事是為了延續香火、是為了敦固人倫。於是,女人面對自己的身體、自己的慾望不能大方坦承,而必須將之壓抑在「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生育使命下。但凡談情言色的女人,都不是普遍認知中的「良家婦女」。然而,狐公子的上半場,先安排了官家千金歐陽小姐對故事的好奇,對那些男性父權(父親)不允許的事情感到好奇,進而,在狐奇的靠近引逗中,蛻變成為另一個「杜麗娘」。 是的,看著舞台上與狐奇談情互動的歐陽小姐,我不自覺得將這個戲劇形象與湯顯祖筆下那一位在春日爛漫中驚見滿園春色,而在豔豔春色中與夢中書生相會奼紫千紅之中,並且在與書生金風玉露一相逢之後,認識了禮教之外的另一個自己,明白了甚麼是「情之不知所以,一往而深,而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的情慾之悟。 狐公子的戲劇安排,

[閒聊電視劇]我存在的時間(日劇)與來自星星的你(韓劇)二三言

我很少看韓劇,但近期身邊太多親朋好友都在為一齣韓劇“來自星星的你”而撩落去,所以,我在自己的追戲片單中添上了這一齣韓劇。 在韓劇已成大宗的現在,我還是很堅持對日劇的偏愛,即便日劇一直以來都有喜愛說教這個為人詬病的特點,但是,日劇精簡的篇幅(10~11集),不拖泥帶水的劇情發展,還有總會在劇情中置放腳本家希望透過腳色與劇情傳達的一些對社會或當今現況的看法觀點。即便,現在的日劇沒有過去受歡迎,也鮮少有太多讓人看了臉紅心跳的甜蜜粉紅橋段,但我依然獨鍾日劇這一味。 所以,當我看完第一集“自星星的你”之後,就忍不住和我近期正在追的另一部日劇“我存在的時間”做個差異性的小比對(並非優劣比較,只是比對一下不同國家處理連續劇的手法) 韓劇這幾年能夠在台灣的收視市場屢屢告捷,真的不是沒有原因。首先,韓劇的製作展現出足夠的野心,野心在於,韓劇表現出一種放眼亞洲甚至世界的製作豪氣,從戲一開始製作特效投入的技術,鏡頭拍攝地取景,再到每一個場景的打造,都可以看得出來,韓劇確實很有野心。 另外,韓劇說故事的方式,開門見山、直接明瞭。第一集已經將男女主角的背景介紹清楚,也用幾場戲帶出男女主角容易讓人記憶的點,例如:女主角笨得很徹底的無知,男主角永遠冷冷淡淡的個性。 接著,劇情開始串聯起男女主角的"關聯",例如空間的改變(女主角搬家到男主角同一棟大樓),身分(男主角是女主角學校的講師)等等。接著透過情節橋段,將男女主角串聯起來。 韓劇說故事模式傾向用情節橋段來推動劇情前進而非在角色性格上多所著墨,透過充滿戲劇張力的情節一個勾連一個來推動劇情不斷前進,這樣的說故事模式,台灣的觀眾並不陌生,因為大多數台灣的連續劇都是用這樣的方式來表現,只是,韓劇說得更精準、節奏掌握得更精確,所以,自然在閱聽上使得觀眾更容易投入其間。 在我看來,“來自星星的你”是一齣商業操作相當成功的連續劇,從男女主角的設定,劇情的核心主題,在到劇中角色彼此互動的情節,都可以看得出背後精準的計算。然而,我卻覺得可惜,這齣戲擁有可以說得更深的可能,但在韓劇的操作中,劇中可以被深刻刻畫的點被輕輕帶過,劇情處理的重點在於勾起觀眾持續追下去的好奇心。 這樣的視聽經驗恰好與我最近同時在追的日劇“我存在的時間”完全不同。我存在的時間一開始就開宗明義地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