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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歌仔戲]天龍傳奇人物誌3


未進化版阿紫,淺聊瑤琴
上篇人物誌聊的是唐小飛,這篇順理成章接續來聊瑤琴。

劇中瑤琴這個人物的言行舉止,對愛情的追求與表現,一再讓我不由自主地將她的形象與金庸武俠小說天龍八部中的阿紫連結在一起。

尤其是瑤琴為了將唐飛留在秦州府衙,蓄意在他的湯藥中下毒,並且被發現之後,還可以振振有詞地高聲宣稱下毒全是出自於“一片愛意”,別說觀眾看得落下巴,就連劇中特立獨行的唐飛聞言也不由得避之唯恐不及,這種愛人的方式,真是令人不敢領教,也難怪唐飛總說被瑤琴愛上是“惡鬼纏身”。

關於瑤琴其人,最特別之處,就在於她和常人認知完全不同的情愛觀,尤其凸顯在瑤琴對待唐飛和對待父親羅大人這兩個男人身上。

先說飛琴這兩人的互動,瑤琴本來要射兔子卻一不小心射偏了正中受傷的唐飛(小飛遇到小天之後開始衰,再加上一個瑤琴,實乃衰上加衰),也因為這一場誤射事件,瑤琴出手將唐飛帶回自家秦州府衙醫治。

瑤琴對唐飛上心的程度,不只一旁的奶娘阿雪瞧出來了,就連稍晚才來到秦州府衙的韓小嬌也看出來瑤琴的一片女兒心思。不過,瑤琴示愛的方式相當特別,不只在唐飛藥中下毒,接著還出手傷唐飛,更有甚者她還將唐飛囚禁起來。基本上,瑤琴完全不管唐飛愛不愛她,總之,她姑奶奶愛上就是愛上了,唐飛就算對她無意,她也擰著性子跟唐飛卯上了。

瑤琴愛唐飛的方式,雖然熱烈直接,但也充滿原始的動物性。首先,她完全不管自己的愛法唐飛是否願意接受、是否吃得消,她一貫以“到手與否”作為她愛人的目的,所以她外顯出來“愛的模式”就是強迫與掠奪,對方愛不愛她是其次,首要在於她看上了就“非要不可”。瑤琴近乎孩童一般既天真又野蠻的愛人模式,完全凸顯出瑤琴這個人物性格中任性與野性揉雜的特質。所以,每每看到瑤琴對待唐飛的情愛態度,就難免令我聯想起天龍八部中同樣愛得野蠻又殘忍的阿紫(阿紫對待心上人喬峰的態度和方法,跟瑤琴頗具異曲同工之妙,愛你愛到毒死你,是這兩人對待所愛之人的共通之處)。

然而,瑤琴在劇中嬌蠻又任性的性格,並不是她天生如此,她的背後也有一段故事,這一段造就她性格的背景,就來自於瑤琴與父親羅大人的父女關係。在看戲的時候,我一直對於瑤琴和父親的關係覺得不安且彆扭,不安在於,這一對父女看起來相當奇怪,父親永遠表現出討好女兒的模樣,女兒對待父親則少了一種孺慕的親暱,照理說,這對父女也算是相依為命、相濡以沫,但為什麼父女之間的互動這般詭異,於是乎,因為這種奇怪的父女關係,也就讓我越看越覺得這對父女相處起來的言談互動透顯出一種說不上的彆扭,尤其是父親羅東璧總是討好到近乎愧疚的反應,而瑤琴與之對應的情緒卻永遠是不耐煩中透著幾許鄙夷。

這對父女情結的謎團,一直到全劇進行到2/3才揭開謎底,原來,瑤琴的母親被父親推出去做代罪羔羊,更有甚者,母親還因此送了命。瑤琴幼年的時候目睹母親之死乃出自於父親自私到極點的無情,父親的所作所為讓小瑤琴心中的父親形象徹底崩壞,也令她對於“愛”的觀點產生了變異和扭曲,她對愛的認知只有單方面的奪取,欠缺雙向的同理與理解,因為在她幼年的時候,對於“愛”的認知被硬生生地扭歪了,父親徹底的自私自利、怯懦無情,讓瑤琴本能地背轉過身,世間所有關於愛的歌詠和愛的常態,在她眼裡全成了譏誚與嘲弄,她逕自用她自以為愛的方式去愛著她想要愛的人。

只能說幸好,瑤琴本性中未泯的善良在歷經喪父之痛和無家可歸之後,漸漸透顯出來,並且,經過佛性堅強的楚小天度化過後的唐飛,也不斷地將正向的能量傳遞給瑤琴,然後,還有楚媽及時雨般的出手援助與表達信任,這才讓瑤琴原先令人很難愛入心的刁蠻任性產生了化學變化。

到了戲的最後,瑤琴雖仍然刁蠻,但卻多了可愛,尤其是最後追著唐飛跑,還說出「唐飛,你早已落在我的股掌中」一語的俏皮,實在令人不禁莞爾。

對於瑤琴這個角色,我同樣懷抱著惋惜,飛琴二人是我認為天龍中可以多所著墨卻高舉輕放的角色,其一,多年不見廖小旦,看她重現電視歌仔戲依舊美麗如昔,並且演技精湛,尤其是63集自揭身世隱痛那一場戲,她在短短的一場戲中,非常完整的演繹出瑤琴自尊又自傲,委屈無奈卻又不願接受同情的大小姐氣性,情緒的轉折相當自然,一氣呵成,看得我瞬間就喜歡上瑤琴這個角色;其二,我向來很喜歡小咪姐和廖小旦這對生旦配對,當年她們兩人搭檔扮演李靖與紅拂女,是我印象深刻的一對歌仔戲螢幕佳偶,於是,這一次在天龍傳奇又見兩人配對,自然希望可以多多重溫這一對搭檔的風采。

所以,我懷抱這樣小小的遺憾,也替瑤琴這個角色寫下一篇人物誌。瑤琴雖然不是女主角,卻綻放出不遜色於女主角的別樣風采。

天龍三姝,瑤琴一直都是最有個性的一個,獨特的令人過目難忘……

(原發表於臉書個人網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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